第十五章 死亡推理
“出来了，可等于没有结果。”
“没有结果算个屁结果呀？”
“查不出明确的死亡原因，死因不明，一句‘窒息而亡’给打发了，你觉得会那么简单吗？”
“切，谁信呀，天下会有不明原因的死亡？”
“是啊，我也觉得没那么简单。已经吩咐他们去重新勘验了，怕的是停尸房的冰柜温度太低，有些活性因子会被冻死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毒死的？”
“极有可能。”
“如果是毒死的话，脸色、肤色的还不乌紫发青吗？可现场见到的那个女人看上去很正常。”
“老高，你觉得会不会由这样一种可能，处在非正常的深度睡眠状态下，在外力的诱因作用之下，被控制了中枢神经，致使身体机能逐渐减弱，慢慢消失致死，这么说吧，就跟抽丝一样，把生命特征一点点抽走，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呢？”
“你说的也太啰嗦了，越听越糊涂。”
“就是所谓的无痛死亡，死者没有痛苦，也没有挣扎，灵魂安安静静就脱壳了，那样的话，面相就不会改变。”
“不知道，没想过这事儿。”
“当然了，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想，至于是不是事实还有待于他们的鉴定结果，当然了，如果快些抓到凶手就一目了然了。”
“吹牛吧，如果就像你说的那样，凶手肯定不是个一般人物，有那么容易抓到吗？韩队，我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，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，甚至连个有脚印、手纹都没采到。好不容易弄到了一本小册子，又被半道里抢走了，足以说明一个问题，我们碰上对手了。”
“看来你还真的动脑筋了，说说看，还有啥高见。”
“哪一起案件我没动脑筋呀？只是你一直把我当成粗人看，不给我机会罢了。”
“得了，你就别拽了，你几斤几两我心里没数吗？”
“看看，一直鄙视我是不是？”
“谁他妈鄙视你了？说，快说！”
“那我可真是了。”
“看看你，咋就变得跟个娘们似的？”
高大炮抬起头，望着韩振宇，冷冷地说：“我对那个周小南有些怀疑。”
“你怀疑她什么？”韩振宇皱起了眉头。
“她前脚刚到黄阳市，后脚就发生了这起人命案，并且就在她住的那个房间里。你敢说这就巧合吗？”
韩振宇沉着脸，淡定地说：“的确是有点不可思议，可我们已经暗中调查过了，她确实没有作案动机，时间点也不对，她来到黄阳市的时间晚于死者的死亡时间，这怎么会是她干的呢？”
“万一死亡时间判断有误呢？”
“不会的，那是法医最基本的技能了。最关键的一点是，我们去警校调查过了，这个小周的确是个好学生，没有任何前科和劣迹，所以就完全排除对她的怀疑。毕竟是个警校毕业生，马上就跟咱们成队友了，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情来呢？除非她是个隐蔽很深的黑卧底。”
“那也难说。”
“得了，你就别在她身上动脑筋了。我反倒觉着她是把好手，单是敏锐的嗅觉，就比较适合做警察。”
“倒也是，这个丫头心细胆大，就是鲁莽了点儿。可她一来，就把李三月给弄走了，搞得我心里很不爽。”
“那与她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关系大着呢，要不是她可怜巴巴的求李三月帮着联系家人，能捅那么大的娄子吗？”
“这事还真怪不得小周，都怪李三月没个屁数，连做警察的起码规则都忘记，随随便便就帮着嫌疑人通风报信，不处理他处理谁？”
“也许李三月早就知道人不是她杀的了。”
“那也不行，性质在那儿呢。高大炮我告诉你，下放到派出所已经便宜他了，按照规定，应该开除他！”
“真有那么严重？”
“你说呢？”韩振宇有了火气，脸色都变了。
高大炮嘟嘟囔囔着：“反正我觉得没那么严重，本来就没完全把小周当嫌犯对待。”
“那是上头的事儿。”韩振宇压低了声音，悄悄说，“没事的，让他先去下面待一段时间，瞅时机我再把他捞回来。再说说那个周小南吧，虽然一号目前为止还没跟我正经谈，但话里早就流露出把她放在咱这儿的意思了。”
“怪不得呢，嫌疑还没彻底解除，就直接参入行动了。我可告诉你，女孩子不好带，娇里娇气的，动不动就哭鼻子，说不定那会儿就给你拖后腿！”高大炮满脸不屑地说。
“你也该看到人家的优势，女人嘛，自然比咱们这些大老爷们敏锐、细致，嗅觉灵敏。”
高汉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，他说：“我出事的那天早上，她的表现就有点反常。”
“怎么就反常了？”
高汉民说：“吃完饭往房间走，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，而那个熟人却佯装不认识她，扭头就走了。当时我心里就犯叽咕，觉得这有点儿不太正常，后来果然就出事了。韩队，你说，这正常吗？会不会有某种内在的联系？”
“她遇到熟人了？”
“是。”
“什么样的人？”
高汉民咳了一声，刚想说什么，突然从东北角的小屋子传出了火急火燎地高喊声：“救火了……救火了……快来救火呀……”
高汉民噌一下站了起来，拔腿就往老和尚的住处跑。
韩振宇跟着也站了起来，稍作观望，然后冲着高汉民的背影喊道：“老高你回来吧。”
“不是起火了吗？”
“连烟都不见，哪里来的火呀？”
高汉民止住脚步，抬头望过去，果然没有着火的迹象，这才摇头晃脑地退了回来，边走边骂骂咧咧道：“老秃驴，一惊一乍的，肯定是个疯子，无缘无故喊什么救火啊！”
“不好，出事了！”说完，韩振宇扭头甩开大步就走，边走边说：“走，赶紧走，快点！”
“去哪儿？”高汉民一阵愣怔。
“殡仪馆。”
“去殡仪馆干嘛？”
“停尸房！”
